川洪

警告：不义联盟超人被捕背景/有超露暗示

斩首之邀

回忆为牢，而牢笼外旭日将起。

他坐在地上，头虚虚地耷拉着。四指握成拳，大拇指侧出，用指甲缓慢地划着墙壁——说墙壁也不尽然，因为那不算是普通意义的、用水泥和石灰砌成的墙壁——确切地说，他在无意识地试图用指甲切割玻璃。

卡尔-艾尔蜷缩在这个巨大的透明灯笼里，像只北极馆里的北极狐一样在强光照射下昏昏欲睡。偶尔他清醒了一点，就在笼子里踱来踱去消磨时间。大红的披风会在地上拖开，扫过每一寸平坦的金属。

永无止境地展示在红太阳灯下不算是多么舒服的氪星人体验。多亏之前多年的绝对统治建立起的人们对“超人”的恐惧（还有他的众所周知的危险性），不然他可能真的会被当作独裁者下场的标准样本被孩子们看来看去，就跟爱国教育基地似的。   

黄太阳下他无需进食，可在无穷的红光里他拥有的是比他自己的外表虚弱得多的、普通成年男性饥饿状态下的力量。面对这个玻璃笼子他不过是在作出象征性的抱怨：最开始的时候他咆哮、愤怒，攻击它；但很快，卡尔-艾尔就恢复到了他曾有过的镇定且正直的模样，背手站着并且沉思；接着他就被饥饿击垮了。

他蜷缩着。

人们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他。

超人甚至没有机会换上囚服，被抓住之后就被以最快的速度送进了能关住他的红太阳灯下。当然也不会有人想“卡尔-艾尔”需不需要洗澡，或者别的什么人类会需要的事，毕竟谁也不敢让他离开牢笼；或许蝙蝠侠有那个胆量和能力，但是“反叛军的领导者犯险羁押卡尔-艾尔离开牢笼，然后让被抓的独裁者洗了个澡”，这句话听起来实在太过魔幻了。也有人提议过使用管道运输让前独裁者在监视者的看管下进食洗浴，但最终被管道的向外可连接性驳回。因而人们学会了默契地无视了高悬在外太空轨道的牢笼基地，装作那个人什么也不需要，并且从未存在过。不过他是否需要确实也没人知道就是了。

对于监视系统和监视者来说，注视这位前独裁者是一件极其无聊的工作。他似乎永远在睡觉，像头冬眠的熊。偶尔爬起来也不过是沉默地走来走去（他们注意到他往往会走出一个又一个完整的圆，以人的脚步来说那些圆真是相当标准），是很省心的一个囚犯。

现在他靠在玻璃上，用长了一些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玻璃，半闭着眼睛。

——用指甲越狱听起来有些愚蠢。那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有点失去意识之后的胡乱的举动。饥饿、孤独，重复场景（红太阳灯之间距离均匀，那样才是全方位的照射），还有失败，这些足够打垮一个人（氪星人？）了。

过了好一会，他似乎是猛地清醒过来——他呼的一下放下了手，略略翻身，把那个摆成蜷缩婴儿姿势的强健身体舒展开来。仍然靠在玻璃上，却抬头望向上方。那大概也不是在看着什么，毕竟只有距离均匀性质均一的红太阳灯分布四方。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？

（少去思考这个吧年轻人，如果你理解了，就离变疯不远了。）

在人们的窃窃私语里，克拉克·肯特……卡尔-艾尔，是个绝对和平的偏执拥护者，不收敛力量的绝对暴君，可怜的疯子。他曾经阳光又强大，拥有一切你能想到的美好的东西：强大的力量，明亮的笑容，绝对的信任，命定的爱人，可靠的朋友。他像个小太阳一样闪耀在大都会的上方，带着明亮到有点呆的笑容维护所有你能想到的事物。然后他失去了爱人，接着失去了后四项，再接着他就完全疯了。他把力量强加于每一个人，拧断每一个反对他的人的脖子，最后他也失去了第一个。

这听起来十分合理：失去爱人。性格大变。正义堕落。正义最终战胜了堕落的正义，把他塞进了笼子里。完美。

（所以，你还有什么不满呢？作为一个故事它已经够格了。戏剧冲突十足，包括痛失爱人、朋友反目、性格逐渐扭曲，最后还结局完满。）

也有人揣测过，三原色配色的外星佬是不是早有这个打算——取得人类的信任之后逐步获得政权，说不定他最开始那副正直的呆样子都是伪装（鉴于克拉克和卡尔的性格差异，这似乎是有理有据的猜测）。其中又涉及政府勾结、军火冲突、外星势力介入操纵种种。 但是那些言论很快被禁止了，习惯了高压统治的人们也习惯了道路以目（老实说，虽然被争夺的是他们的自由，可是他们又什么时候插上手了呢？），但那些言论还是很快就消弭下去；那段回忆（以及超人）很快被尘封，如同粘在毛呢大衣上的秽物，每个人都能闻见它残存的味道，但是体面的人总是会体贴地装作视而不见。

TBC

让老爷打了一章酱油……就不打老爷TAG了。融入了自己的一点理解。